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dc《莎木第一章:横须贺》全流程说明攻略

阅读次数:   更新时间:2011/6/23

《莎木 第一章:横须贺》小说式攻略


名称:《莎木-第一章》
类型:f.r.e.e
厂商:sega
发售:99.12.29
媒体:gd-rom
售价:6800日圆

1986年11月29日下午4:00

  漫天的雪花像征着一个悲运的冬天,一片白茫茫的山坡街道,肃杀之中带有焦急的恐惧从四面八方涌来。
  我在山道上跑着,喘息的节奏擂动我的心脏,似乎浑身奔流不息的血脉在告诉我,灾祸将要到来。我要跑进这武馆大门时,迎面而来的先是在地上断裂成两半的“芭月武馆”的门牌,多年以后我似乎都时时会在脑中听到那一声折断声,它,支配了我此后的一生。一辆黑车静静地停在那里,是那样的冷,沉重的黑色将我压得很死。我慢慢走入,雪、树、池,一切都掩盖不住我重重的脚步,每一步似乎都在我脑中激起回音阵阵。
  保姆躺倒在地上,我将她扶起。
  “阿凉,我没关系,但主人他……”父亲?我心中又是一紧。道场的门在摇摇晃晃地靠近,门开处,一个人影飞出,重重地落在地上。
  是阿福!
  我迅速冲入道场,却被两个人架住。一袭长衫之上苍龙飞腾,那张牙舞爪的态势如同一道闪电,瞬间震摄了我。如弯刀一般的粗眉,凌厉的目光,脸上的伤痕,此后多少个夜里,就是这张脸在梦中带给我无限悲愤与恐惧。
  “再问一遍,镜子,在哪?”
  父亲未作回答,只是盯住那不知从何而来的异人。他们在对峙,脚步腾挪间调整着攻守的方位,紧张如巨浪一般淹没我的口,我叫不出声只能看着他们迅速靠迈,几个短促的起落间,父亲脸部已受了一记腿击,倒了下去。我冲过去,但尚未出招就被那人击中腹部,也倒在地上,痛苦随即漫开。
  “镜子到底在哪?”
  “不管问几遍”父亲在地上喘息道。”也是一样的。”
  听到这句话后,那双眼中的白芒又暴涨了几分,随后移到我身上,像要将我钉死。脚步向我移来,整座道场也似在动摇,喉咙一紧,我被提了起来。
  “把镜子交出。”
  扼住我颈部的手越来越紧,面前的光亮都在褪下去,死亡的寒冷一丝丝地渗入我体内。
  “等等!……镜子,在樱树下……埋着。”
  死亡的束缚突然松开,我无力地落在地上。“还记得赵孙明吧……”那人的声音永远冰冷似铁,“在孟村被你所杀的男人的名字……”
  父亲没有出声,不知名的过去好像也在重重打击着他,他身无继续战斗和求生的意志。
  “来!像一个武术家那样接受死亡!”那人的声音又高了起来。父亲挣扎扑去、进步、出拳、劲风忽猎,身影闪动——
  静,彻底的静,甚至可以听到门外雪花的簌簌之声。只是,父亲没有出声地躺在地上。
  那两个黑衣人又走入道场,将一枚石镜交给那人。那人举腕看时,我发现他腕部有着奇异的刺青,不可名状的神秘甚至使我短暂地忘却了身边发生的事,呆呆地看着蓝衣的死神带着部下缓缓离开道场。
  当目光移到父亲的身躯上时,现实才轰然一声回到我脑中,我拼合地向父亲爬去,勉强撑着他的身体。
  “凉……抱着,爱和,友情……坚强地,活下去……对不起……把你一个人,留下……”
  脸部一沉,面前的人已经彻底没有了声息。我惊愕地看着他逐渐冷去的身躯,不相信死别真正的到来。
  爸爸,爸爸?
  爸、爸
  爸——爸——
  


12月3日

  没有光,混沌的黑暗将我笼罩,我仿佛在污浊的湖面载浮载沉。
  蓝衣、龙身。布满杀机的脸,转身——
  死亡寒风嘶吼而来……
  我坐起,屋内的亮光驱散了恐怖的黑暗,不知不觉中,我已经昏睡了四天。
  走出自己的房间,保姆稻似乎很平静的将今天的生活费交给我,然而我能看得出来,悲痛已经淘空了她,稻妈妈,她老了。
  “福原……他在道场里吧,好像有话对你说。”
  我尚且没有谈话的心情,只是在屋中走一走。这幢宅子,一下子就变得空了,我信步走到餐室,看着餐桌,往昔的时光又涌回。
  我和父亲相对坐着进餐,我挟起一个团子,但因嫌它不好而又放了回去。
  “凉。在你还在睡觉的时候,农家就已经开始工作了。食物都是一点一点收获而来的,对这个,你认为是很粗糙的吗?嗯?”
  幼少的我听懂了父亲的意思:“……我会吃的。”我又将团子挟起,慢慢放入口中,意外的香气在我口中弥漫。
  “嗯,哈哈哈……这样就对了……”
  父亲的笑声穿越过时空,回荡在这空间里,但人再也不会出现了。父亲对我的每一个教育,我都铭刻在心,一生不敢忘怀。
  走进佛堂,对着新加上的父亲灵位,我跪下,默默祈愿:爸爸我一定会把那人……
  走入父亲房间的时候,似乎身边的光线又暗了几分。我发现,书桌上有一封信,好像是写给我的:
  “凉,在武术之道上前进,所依靠的就是自己的信念,没有必死的觉悟是不行的。在信念之中生存,在信念之中死亡,这就是我的生活方法。凉,你要在胸中装下你的信念而前行,由此,追求到极致的境界。”
  我捏着这枚没有多大份量但显得很有重量的信纸,空洞的心中又似注入了一些温度。看来,父亲他早就预计到那叫蓝帝的人会来到这里。书桌的抽屉中有一个漆盒,打开后在里面找到了一把古旧的钥匙,不知道会有什么用,暂且收下吧。
  想起了保姆的话,去道场,阿福正静坐在那儿。
  “阿凉,好了吗?”
  “不用担心,还是当心一下自己……那个男人……”
  “那个男人……啊啊。”
  “被叫作蓝帝的那个家伙,和爸爸说了些什么?”
  “‘把镜子交出来’……之后,我就被打出了道场……”
  “那些穿着黑衣服的家伙,叫什么名字?”
  “这……出现得非常突然,什么也……”
  “这样……谢了,阿福。”不管怎样,先好好休息吧。”
  我举步欲行,却又被阿福叫住:“阿凉!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?……阿凉,去哪……不会是,去找那个家伙吧?停止吧。那是把师傅打倒的人呀!”
  我站住,背对着阿福。“就在我眼前,父亲被杀我自觉语音如何铁丝般钢硬,“我要报仇。为了爸爸,我必须得这样做。”
  不等阿福叫我,我已经走了出去。站在门前,山间丛林村居在明湛天光下显得很是安静,天边的那朵阴云仿佛水墨染成,虽淡,却不可化开。
  沿着山道向下走去,经过神社时,见到小女孩阿惠正站在那里。我走了过去。
  “大哥哥,你能对阿惠的妈妈也保密吗?……”我朝下看去,纸箱里有一只小猫,“猫妈妈,被车压死了……阿惠的姐姐看到了呢。被大大的黑黑的汽车撞到了,非常可怕的。阿惠,和姐姐一块,给妈妈做了墓了呢……阿惠想代替做猫猫的妈妈,但阿惠的妈妈呀,说不让我养猫咪。”
  我站起来,看到神位前放着一点食物,便过去拾起干鱼(煮干レ),放在箱中。
  “哇,吃了吃了!”
  我看着这幼小生灵,怜惜漫了上来:“还是小猫,就变成,孤儿了……是什么样的车子,阿惠知道吗?”
  “砰砰的开的很快的汽车,如果是我被撞到了。一定很疼吧。阿惠,到点心屋去的时候,经常可以看到那个老爷爷在,他也知道的。”
  我和阿惠约好给小猫取名字,便往山脚下的樱之丘而去。问了电话旁边上两位大婶,她们说山岸经常在这里附近经过,有什么事问他会比较清楚,但是天色已晚,不能再打扰了。我在附近走了走,又到樱之丘公园练了会武,转眼之间已将近11:30分,只得回家。
  进了门后,发现稻妈妈正等在那里。
  “无论如何,请在11:00以前回家。“担扰溢满了她的脸部,我感到内疚,但今后,可能要让她一直担心下去了吧。
  这一天,就这样过去。


12月4日

  早晨起来后顺路往道场而去,阿福正一个人在那练功。
  “在练功吗,阿福?”
  “阿,从入门到现在,用了三年终于把这一基本招练熟了……”
  “通晓基本就已领悟了精髓……这是父亲喜欢说的一句话。”我不由随口提及。
  “没有了先生的指导,我还没有完全将这道门开启呢。不过,想看一看这招的图谱吗?”
  我点点头。
  “一步前进的同时,集中腕力打出拳。以全身去运动,这样就能使力量变得更强……不过,我完全做不到。”
  “爸爸经常教你吧。”
  “先生总是说这招水月突击作为基本是最为重要的,要进行稽古对练的话,就来叫我吧。”
  从阿福那里修得“水月突击后,我继续出门寻找线索。走下山道时几个孩子正在踢球,我接下(a)迎面飞来的皮球,还给他们,看着他们蹦蹦跳跳地去了,曾几何时我也有过这样无忧无虑的童年吧。
  到樱之丘,经过阿部商店前却被一位老奶奶叫住,她在找着山本家,但因眼力不好而看不清门牌。我答应帮她找,让她等在樱之丘公园。
  先从阿部商店左侧(岔道右)前行,找到山岸家,山岸老伯正在家院过道中。
  “腰,已经好些了吗?”山岸有腰疾,所以我这样问道。
  “啊啊,慢慢好起来了……来这里有什么事吗?”
  “小阿惠和住谷都曾见过一辆车,但没有看到是什么人。”
  “是有一辆黑车很快速地从樱之丘公园拐角开过……往ドブ板方向开去了。”山岸脸上似也有些惊惧般的嫌恶。
  “车牌号呢?”
  “在那样的大雪天,什么也看不清,一下子就转过去了。”
  向山岸道过谢后,先在樱之丘公园对面找到山本家,将那位老奶奶领去后,就可以去ドブ板了。
  ドブ板是这里的商业街,虽然不大,也颇为繁华。路上行人说曾看到那样一辆车,并且上面坐着三个人,我根据他们所指的方向前行,经过花店时,原崎正站在那里。
  “原崎……”
  “有什么想问的就说吧。”
  “那天,看到过一辆黑车吗?”
  “黑车?啊……我还被那辆车溅了一身泥呢。”
  “你看到是什么人吗?”
  “嗯嗯,没有……但是,汤姆和那辆黑车里的人说过话。是这样的,这辆车怎么了?”
  “没什么,”我匆匆向前跑去,沿着这条街打到汤姆那辆移动售卖饮料的车,他是我的朋友,一个来自美国的黑人,经常在街头随着音乐节拍跳着舞,以此吸引行人,虽然生意并不太好。
  “嗨,凉。”
  “说一下那些穿着黑衣的人吧。”
  “黑衣人?”
  “听原崎说了,那天黑车从这里经过。我是绝不会让他们就这样杀了我父亲而逃去的。”
  “father?凉的?”
  “快告诉我。”我有些烦燥。
  “ok,那么就说了吧。”
  “坐着的是什么样的人?”
  “穿着从来没有见过的衣服的男人坐着,墨绿颜色。very pet type的……像是中国的服装。作为我这里的客人,说话还算有礼貌,不过,直视的时候,眼睛里那样的cool和杀气还是第一次见到。”
  “还发现其他什么吗?”
  “中国人,说着中国话。”
  “中国人的话,不认识吧。”
  “but,那边的旅行社,有中国的客人。”汤姆用手指向对面的世界旅行社,“汤姆也在调查着中国人。”
  我推开世界旅行社的门,询问这一带是否有详细知道中国人的人存在。旅行社的职员告诉我在药局边上的中华料理店“味壹”能够找到,那里的店员全是来自中国。
  从商业街左支道而去,找到味壹店,19:00就开始营业。从建筑看来就不一样,我们日本料理重在器具,而中华的饮食文化便透露出那品物俱佳的精致上。我询问店主陶老伯。
  “在这一代,还有除老伯外其他的中国人吗……”
  “中国人怎么了”要不然,是有关于你父亲的那个事件?
  “认为中国人都是坏人,这样想可不对。”阿婆在边上插嘴。
  “不过,线索是在中国人处……”
  “和以前相比,增加了许多。新来的人们,我们并不知道……你,还是去请教三刀他们吧。”
  “三刀?”
  “写成三刀,也就是有三刀的地方,意思是三种商店。理发店、堆缝店、饭店……全都用刀具。”
  边上的阿婆作着说明:“理发店用的是剃刀,裁缝后用的是剪刀……都是开店时不能离手的……理发店的前田桑,裁缝店的丝井桑……不过理发店的刘桑因为生病住了院,你可以到满福轩去找前田和丝井。”
  向这对老夫妇道谢后,我径直赶往满福轩,但是店主并不在。一位女店员让我去找永先生和吴先生,据说他们晚上经常去喝酒,一般都会在那儿的酒吧里消磨时光。
  我徇着街灯找到了那霓虹闪烁的招牌。推门而入是轻柔的音乐和幽雅的灯光,轻声笑语,人们的欢乐或许就是无事时的忘忧。
  有两位客人正在喝酒,却正是永和吴两位。
  “对不起,打扰一会儿。请问知道一个叫蓝帝的中国人吗?因为听说三刀的永桑和吴桑知道这些情况才来请教的。”
  “通过山岸桑的介绍……我们以前在理发店进行着三刀的修行,但是没有持续下去。现在在制铁所工作,还有5年,依靠在日本的努力,就要回中国建立家庭了。阿阿,要提起三刀的事,在ドブ板的三刀中刘桑对中国人的情况知道得最为详细了。听说一直关着店,不过也应该快开了。”
  我问清了大致的方位,准备明天去拜访。回家路上和原崎打了个招呼。
  “心情能够理解……不过不要在这里头陷入得太深了。”她这样向我开解。我并没有答应,同时,自己知道,也不能答应。
  回到家后回想起原崎那关心的神情,不由又给她打了个电话。她父母在加拿大,只有一个人住在横须贺。
  “刚开始时,是有些寂寞的……总是想和妈妈在一起。不过现在有朋友,所以……”
  “那为什么不去加拿大呢?”
  “……嗯嗯,我,喜欢这里……”
  挂电话的时候,夜已深。我觉得原崎的语气有些奇怪,不明白那里面包含着什么,而且很长一段时间内我一直都没有明白,直到……
  


12月5日

  今天阴雨连绵,整座小镇都不现亮光。
  我到ドブ板入口,找到了刘理发店,进去。
  “对不起,我想打听一下在这里的中国人……”
  “你是?”
  “芭月,山之濑芭月武馆的……”
  “噢,是你呀。报纸上都说了,下雪的那天……”
  “啊啊……”我不想再提及那一天,“发生了许多大事……我在找一个叫蓝帝的中国人,陶桑还有三刀里的各位,都说刘老伯比较清楚……”
  “是陶桑介绍的吧……我们作为中国人已经在这有两辈人了,你的期待是……和大家一样来认义父的吗?已经有80岁的我的父亲,在战前就到横浜来经商,确实,像父亲一样……”
  婆婆打断了老伯的语:“他经常去麻雀公园运动,绕ドブ板一周散步并到面屋休息是他平常的日课……”
  我没有和他们多聊,只是跑到街机厅拐角小路,麻雀公园就在那里,这个名字可能是形容其小吧。一个老人举伞坐在那里。
  “那个,请问是刘桑吗?”
  “是的,您是?”
  “芭月,山之濑芭月武馆的……”
  “啊阿,已经听说了……有什么事吗?”
  “在找一个叫蓝帝的中国人。”
  是被一些刺客尊称为皇帝的,称呼这个名字,好像是某个中国地下组织的人。是有一个中国的黑帮。”
  “那样的家伙是在横须贺吗?”
  “可以去问一下船员,他们对外来人员比较清楚。”
  向刘老人道谢后离开麻雀公园,随即就在街中打听哪才能找到船员,从面包房的小峰处听说他们经常去酒吧,但现在尚是白天,只能等天黑后再去。
  我在路上走着,在岔口遇上了不良学生优,他挡着我的去路,还故意撞了我一下。
  “芭月,撞到了我,连声招呼也不打吗?那么,在这里比划一下吧。”
  我无心去理会他们的挑衅,几下子将他们打倒在地。我抓住长岛的衣领,对着这个将力量误理解成暴力的败类:“我没有做你们对手的时间,不要第二次被我碰见,知道了吗?”
  摆脱这个令人甚至提不起情绪的麻烦后,天色也暗了下来。先到西条的酒吧,但在那里并没有见到什么船员。问店长西条,却说他们是在邻近的另一个酒吧mjq,并且让我小心,那此人中间存在着不良份子。
  我到了附近的mjq,那里确实有两个洋人,还要跟我赌赛桌球,但看起来我要找的并不他们。又要等待下一天来临吧。
  回到家中,无意间走到那棵樱树之下,虽然夜已深沉,抬起头来,仿佛又可看到那漫天的樱花纷纷扬扬地洒落下来。在明媚的春天,在一切理想和未来都还是未知的春天,父亲日复一日地教我习着武。
  “嗨!”充满了力度和气势,在我眼中,父亲永远是那么威武精神。“把持住中心……对了,就这样。明白吗?以腹部用力。”头抬起,直视,把握重心,嗯,就这样是武道上的增进,还有信心、温暖和成长。我以全身的力度聚成一线,在我稚嫩的呼声中挥出。
  我能感觉到的,是似乎被我震落的雨一样的花瓣,和父亲欣慰的笑容。
  


12月6日

  这一天没有找到太多的线索,只是到入夜后,经过电单车行时发现对面有一条狭杂的小路,我信步走了进去。
  阴暗,肮脏,世界上总有一些像这样藏污纳垢的地方吧,不在街道的角落,就在人心中的角落里我慢慢走进,却有两个外国人拦住我的去路,我往旁闪,他们也拦往一边。我没有太在意他们的脸,对于生活在地底的人们而容全都一般无二,写满了腐朽和愚痴,沉浸在自己欲望之沟中的人们,本身就是一条可怜虫。我很随意地打发掉了上前挑衅的他们,没想到,竟然能在这里找到又一家洒吧。
  灯光、酒气、烟雾和汗味,一片都是混蚀而凌乱的。
  “正在开party呢,来干什么呀,小子。”站在柜台后的老板很不友善地问我。
  “我想打听一下有关中国组织的事,请告诉我。”
  然而尚不等他回答,其他人却已经围了上来,无奈之下我只能先出手将他们打倒,地上一片狼籍。
  那老板看着我,脸上的憎恶很是明显。
  “好吧,我告诉你,听完以后你就滚开,再也别让我看到你行吗!”
  我很冷静地:“知道。”
  “你去找恰理。”
  “恰理?”
  “那家伙做着走私,是出没于里世界的人,对那个中国组织也有些知晓。”
  “那么在哪呢?”
  “那家伙的爱车是哈雷,经常要到这边的车行。”
  “恰理的样了?”
  “那家伙总是穿着黑色的皮夹克,手腕上刺着纹身。”
  “手腕上有刺青……”我眼前又跳出那奇异的纹路。
  “话说完了,快消失!”老板朝我挥手叱喝,将我赶出。我朝外走着,对于那老板的怒气略有一丝茫然然。或许,这样的阴暗角落,本身也是一种秘序,不容外人来破坏。只要影响到一派人的氛围,不管你出于何种目的,无论正确与否,都必然会被这种秩序憎恶和嫌弃。
  走到街上,车行的小野都伯正在店门中,我便问他是否知道恰理。
  “恰理?骑着很劲的摩托车。当然了,经常会来这边的。”
  “那么除了这,还会去哪?”
  “好像是到鹤冈那里吧。”
  “鹤冈桑,是皮衣行的吗?”
  “是啊,那家伙,在哪都不会轻易露面的。”
  一路上打听着这个家伙,对于他的评价也实在是相当的糟糕。
  


12月7日

  去皮衣行,经过自动冷饮机时却看到味壹的伙计王光基在那里,一问之下却是想喝饮料,又没有零钱,就给他买一罐饮料吧,看来哪一种都行。
  找到鹤冈,问恰理。
  “我的皮衣行,经常会来一些看起来不怎么顺眼的家伙,也看到过有着纹身的人。”
  “那这人刺青的男人,到底……”
  “体格看来凶恶的家伙,在手腕处有刺青。”
  “这人居住的地方是……?”
  “有着纹身的家伙,不太容易知道。”
  我继续在附近询问,鲜鱼店的野田说他经常在麻将馆遇见,但到那里又不见人影。问起汤姆,说他们的boss纳加,经常到他的冷饮店来。
  一路找着不觉天已经暗了,到了20:00,我信步走到街机厅前,却看见那个出现在地下酒吧的外国人史密斯站在那里,我摆开架势,他却将双手举起。
  “no,在这里可不想打架。我们对strong的男人非常欣赏。you are vety strong。”
  “我不知道一个叫恰理的人住在那里,我正在找他。”
  “恰理?friend呀!”不相信人可不好,我到这里来就是要和他见面。”说着史密斯将我领到了那个停车场,却闪出了四五个人来。”
  “哈哈哈,上当了!是你自己找的,学生仔。”他们围了上来,但对于这种在街边闹事打架的流氓,也没有什么,权当得到一次实战的机会。交手片刻之后,停车场里已倒了一地的老外。
  我提着史密斯,继续问他。
  “那种家伙,不知道吗……”我反扣住他的手腕,却发现他也在上面纹了刺青,在我的用力下这个外国流氓显得很痛苦。“不骗,你……不过,说不定会在酒吧或者高城商店。”
  我放开了他,看来要找到那个家伙,还得费一番周折。

12月8日

  下午2:00以后,依据他人的指示,前往那家刺青店,地点是在左支道的冈山ハイッ楼上。推门进去,有人在纹身,却正是那史密斯二人,他们见到我似乎非常害怕,急忙溜走了,只留下店主一人,浑身都刺着纹身,或许抛开一些堕落之人赋予它的特殊意义之外,本身也是一种艺术吧。
  “恰理那个家伙来过这里吗?”
  “恰理吗,是在这……睡觉呢。不过,随便把他叫醒的话可能会受伤。”
  我小心地往后走去,帘幕之后一片寂静,不知会隐藏着如何的危机,连得地上的影子也弯弯曲曲的。
  我用力将帘子迅速拉开,当面便是一股风,我往旁让开,抓住那戴墨镜大汉的手腕往后一折,看到了他手腕上的刺青,却发现和那蓝帝的并不一样。
  “我希望听到中国人组织的情报。”
  “……你想打听这个干吗?”
  我又用力往后一折:“和你没关系,快点说。”
  “知道了,别,手腕快断了!”
  我将手一挥,放开了他。
  “你想和组织的人会面吗?不过我不太清楚具体的线索,明天下午3:00到街机厅来吧。”恰理一边揉着手腕,一边向我说道。
  我呼出一口气,走出高城商店。连续几天的寻找让我有些烦燥了起来,而仇人,距离却像是更远了。我慢慢下搂,却没想到遇上了原崎。
  “芭月……”
  “原崎……?怎么会在这?”
  “在找芭月君呢……听朋友说芭月君会在这一带。今天在学校里填下了志愿校,芭月君决定了吗?”
  “没有……不过如果去的话,会是有空手部的大学吧。”
  “是这样。考试准备已经近了,我很担心,在考试前……对于父亲发生的事,有很强烈的情绪是可以理解的,不过……还是请保重吧。”
  我望着凉崎的背影,咀嚼着她话中的关怀,心底自然地流出一股暖意。
  回到家后,去了道场,跪坐在那块“八阴八阳”的匾额下。我凝聚起所有精神,在烛光和寂静中变得空明,信念也前所未有地坚定。杀父之仇,必报!
  阿福走进道场。
  “阿福……很久没有对练了吧?使出全力吧。”
  拳脚往来,感到的是汗水淋泣的酣畅,仿佛又像以前那样,驱散了冬夜的寒冷,在战斗中磨练自己的人生”
  “很久了,没有作阿凉的对手呢。”
  “心情轻松了一些,不过还是没有取得和中国人组织的接触。”
  “中国人组织……是杀害先生的那帮家伙吧?”
  “还不太清楚……”
  “和那样可怕的人作对……”
  “除此比外,别无其他方法……”
  “心情我懂,但是太危险了。连先生也……”
  “我已经有这样的觉悟。”
  “不过,阿凉万一再发生意外……”阿福担忧之状全然显出。“我,没法对先生交代……”
  我看着难受的阿福“不要担心。”
  “难道……”阿福抬头看着我“阿凉为了这个才进行稽古对练吧……”
  “是这样……”
  “请,再考虑一下吧!”阿神大声道。
  “已经下定决心了。”我抬起头来,目光要刺穿一切夜幕,“我一会要去!”
  我大步踏出道场,却见到母亲站在那里。
  “稻桑……全听见了吧。对我而言,对杀害父亲的人,想不出其他方法。”
  “不管怎么样也请停手吧,阿凉,不要再继续了,到此为止吧。阿凉……还要你继承先生的意志,守护道场。”
  我无言以对。
  “有东西要给你。”
  我跟着稻妈妈进了屋,她交给我一封信。
  “……是给爸爸的信!?”
  “先生过世后收到的……有着不祥的预感,本来不想给阿凉看的。”
  “是中国字的信……”
  “再这样下去,会很危险的,就算是过世的先生也会一直担心的。请和阿稻约定。”
  母亲向我低下首来,我慌忙跪起,心中混乱之极。
  “稻桑……”
  “请,和阿稻约定吧……一定呀。”
  母亲伤心和启盼的目光在我面上散开,将我失陷在一片无力感中。
  “……明白了。约定吧。”
  稻妈妈低下头去,可以听见轻微的啜泣,可以着见肩头的抖动,我眼光一片黯然。
12月9日

  要出门时,阿福叫住了我。
  “信?中国话的?莫非是杀害师傅的凶手?”
“不知道。”
  “能找到谁读得懂中国话就好了。”
  我思考着走出了门,快到神社时却看见一个男孩在雨中哭泣。
  “戴着太阳镜的大叔,把足球抢跑了,哥哥能不能帮我要回来?”
  我根据男孩所指的地点到了电话亭边的空处,却是恰理带着一帮人等在那里。难道是想对我进行报复吗。他将足球掷来,我接住递给男孩,让他退后。先有三人冲上来,被我逐一打倒。但卑鄙的恰理却挟住了男孩,想以此要胁。我看准时机用力踢出,球狠狠地撞上了恰理的脸随即侧身击倒另一个试图偷袭的家伙,他们狼狈逃窜而去。
  “大哥哥,谢、谢谢。”
  我听见小男孩特殊的发音:“‘谢谢’……这么说你是中国人了?”
  “嗯!我,高文!夏高文,大哥哥是?”
  “我叫芭月。”
  “芭月哥哥吧。芭月哥哥,谢谢!”
  我看着高文跑去,想起了出门的目的,便去ドブ板。要找中国人的话,我首先想到的就是味壹的陶老伯。我将信给他,他却说也看不懂,这封信是用中国书法中的一种字体所写。照他们所说,让我去找王光基,他写得一手好字。
  我走到ドブ板入口处的冷饮机(此处亦可去街机厅边,会由夏高文来告知),见到王又站在那里。和上回那样请他喝过饮料后顺便请教信上的字,然而他也读不懂,信上的字用了些特殊的手段。光基让我去找教他日文的人,陶器屋的秀玉。也就是高文的奶奶。
  陶器屋就在左边,进去后一股典雅古朴的气氛便扑面而来。一位婆婆坐在那里,身上衣服的刺绣极为精致。
  “对不起,请问是秀玉先生吗?”
  “是,你是?”
  “芭月,山之濑芭月开馆的……”
  “噢,是的是的,听我孙子高文说了……真是非常感谢,在樱之丘帮了他。这孩子抽动着鼻子,还说要成为像芭月先生这样强的男子汉呢……有什么事吗?”
  “是,想请您读一下这封信……”
  “啊?这是一种里文字。”秀玉持信拿到镜子前,“嗯,左右颠倒了一下,有点特别的模式呢……要注意有来抢夺镜子的人……如果遇到特别紧急的场合可向陈大人求助……朱元达。”
  “朱……元达……陈大人?”
  “啊,里面还写着什么呢……‘天之父,九条龙;地之母,我的友……”
  “是什么意思?”
  “天之父,九条龙;地之母,我的友……对不起,不太明白……不过这里好像写着电话号码,用旧体汉字的数字写下的……噢,0468—61—5647。”
  与秀玉告辞后,我跑到烟草屋试着打了一下这个电话,一阵铃后便是一个低沉的声音。
  “天之父””
  我一愕,想起了信上的字,还有家中佛堂那幅天你地友的条幅,看来这是一种江湖切口了,我试探着:“九条龙。”
  “地之母。”
  “我的友。”
  “这里是第8仓库。”
  “……第8仓库?”
  对方似手感到有些不对劲!“你是谁?”
  “这个,请向是陈大人的宅上吗……是一封信里告诉我的……”
  尚且不等我继续问下去,那人却已挂了电话。第8仓库,那会是在那呢?我看到边上有一本黄页电话薄,便翻开查找(亦可打104查询电话)。根据那电话号码的区位,找到了大致的方位——纲浜町。这里的巴士好像就能去那儿,不如明天去看一看吧。
  我回到家,电话铃响了起来,却是原崎,她似乎有事找我,让我去樱之丘公园,挂下电话后多少觉得有些奇怪,猜不透她有些什么想法。
  今晚屋光寥落,灯下的树,树下的椅子,一切都将寂静沉淀下来。而原崎,坐在那里,静得像只是一道影子。
  “原崎……怎么了。”
  “把你叫出来,非常抱歉……只是想2人说一会儿话……”因为灯光微弱的缘故,她的脸明暗不定,“但,在芭月君出了事的这种时候,不知道该不该说……”
  “是很重要的话吗?”
  “是的,能不能和我……”我不懂她那种眼神是什么,“能再和我说会儿话吗?”
  “当然,不过,能略为简短些吗?”
  “明白……我,要是芭月君能再稳重一些我就会说出来……”她背过身去,“将一个人藏在胸中,怎么也推不开……非常辛苦……对不起。”
  她坐在椅子上,又缓缓抬起头来,“我,对芭月君……”
  一阵寂静仿佛让人窒息,她的目光让人有眩晕的感觉。风吹,风动,原崎低下头去:“现在不说的话,我害怕永远都不能说了……”
  “……是什么?”我的声音也变得很轻了。
  “昨天晚上,妈妈从加拿大打电话来,父亲要我去他们那儿,马上就要……回去了。还没有向芭月君传达我的心情,就这样怎么能回去呢!”
  “啊……?”
  “……这样就可以了……只是想听听芭月君的心情”
  我低头,有些局促,更不知如何面对望着我的原崎。“不过,现在的我……不知道……该如何回答……”
  原崎沉默了片刻,“对不起,打扰了……会沉默着回加拿大的。”
  我看着原崎伤心的表情在面前一闪而过,任由她的背影抖动着渐渐镶嵌入夜晚的街道中,踽踽独行。我站在原地,站在昏昏沉沉的灯光中。片刻前的那些话语,在四周悄然回转着,仿佛溶洞中钟乳石上的滴打,一声,又是一声……
  


12月10日

  从烟草屋右拐就能到巴士站,大概每过半小时就会来一辆车。我坐上巴士去纲浜町。
  这里就是新横须贺港吧,果然和ドブ板的景象大不一样,宽敞的大道,高大的厂房,来往的铲车和工人,一切的声息像征着世界的发展。发展是永恒的,生命却总有限。
  “把所有的钱交出来!”
  “没,没有……请放过我。”
  “啊~?没有?那就尝尝 这个吧!”
  我见到有人在被流氓欺负,忍不住又挺身而出
  “喂,你是谁,来管闲事?”那人我认识,是叫作三桥五郎的家伙,从来不务正业,“怎么,看我讨厌?你就是那个芭月吧?”
  说了这句话后,边上的家都害怕地往后退了几步。三桥冲他们嚷着:“怎么了,听到芭月家的名声怕了?”又走到我面前,“那又怎么样,看我不受伤的收拾你。”
  我闪开三桥挥来的棒,将他击倒。
  “喂,只想打听一件事。”
  “是,是什么?”三桥现在伏在地上,像摇尾乞怜的狗。
  “第8仓库在哪里?”
  “从这条路直行,能到仓库街,再右拐就能找到。是……那么,那个……我们就告辞了。”说完两个家伙飞快地逃走了。
  我沿路到了第8仓库,想进入时却被门卫拦住,看来从正门进入是不行的了,必须得想其他方法。我沿着第8仓库绕到后面,抬头看见一堆集装箱上正开着一扇窗,于是便将边上的木箱推过去,爬上,借此混入了第8仓库。
  楼上似乎都是些职工的休息室,并没有找到什么有用的情报。再往前走,听到有两个人正在交谈着。
  “喂,这是货物的传票,先运出去的,搞错了吧。
  “啊,真是的……”
  “这一次不要搞错了,运到旧仓库街,写在上面呢。”
  “明白,和那边的第8仓库联系过了吗?”
  没有想到,原来还有另一个第8仓库,那么去看一下吧,从原路离开,问清了方位,向西北方而去,路上看见汤姆也将流动冷饮店开到了这里。找到了旧仓库的入口,却被门卫拦着不让进,看来只能到晚上再说了。
  为了消磨时间,我沿着海岸随意走着。
  “不许进去,说过几遍了。”
  那里一阵喧哗,却是两名警卫将一个老人赶了出来,看着他破烂的衣服让人觉得甚是可怜,我便走了过去。
  “怎么了”
  “小伙子……今天很冷,能请我喝一罐咖啡吗?”
我转头看到一台饮料机,便去买了一罐咖啡给这个老人。
  “啊……真暖和……谢谢了,小伙子。”
  “老大爷住在哪?”
  “就是这个港,已经3年了。”
  “是吗……哪么,注意身体吧。”
  向老人告别后往回走,到那便当摊时,却看见一个女孩正向她姐姐泽野ひさカ要钱。
  “姐姐,借点钱吧。”
  “别说了好吗?真不明白你要钱有什么用处。”
  “怎么,姐姐不帮吗!”
  “麻衣——”
  麻衣已经跑远,我走运去时看见泽野气愤的表情。
  “ひさカ,怎么了?”
  “麻衣最近老是和坏朋友交往,真不希望她变成那样的孩子,嗯,阿凉能帮忙说说她吗?拜托了。”
  亲人的关怀令人感动,虽然有些不太妥当,我还是答应了下来。从东北方向一直往里走,看到麻衣和两个女学生在一起,我上去拉麻衣。”
  “干,干吗呀?凉哥哥。”
  “麻衣,姐姐为你担心呢,快回去吧。”
  边上的女学生却来干预,拿起了棍子,竞然想像男流氓一般来打架,让人觉得又是好笑又是好气,随便地打发了她们。
  “干什么呀,凉兄……”
  我直视着麻衣:“记住,背叛信任自己的人,是会后悔的。”
  “凉哥哥……”麻衣的脸上现出歉疚之情,
  我放心了下来,回到便当摊向ひさカ报告,说麻衣自己已经觉悟过来了。顺便又问起了旧仓库街的事,ひさカ说正要去那里的警卫室送便当,我便找她前往,借机看一下哪里的情况。
  于是我就提着两份便当,送到旧仓库街门卫室。此时正好有两名警卫前来,从他们的交谈中我听到晚上8:00到9:00是这里的换班时间,防卫应该会松一点。
  我在外等到了8:00趁门卫不注意从窗台下偷偷溜进去。因为不慎撞到了窗台板,一个手电坠下,我主刻前扑接住了它,借此进入了旧仓库街,现在所在的位置是第六仓库前,不时有警卫亮着手电来回巡逻,别给他们照见(一旦照见会推迟一天再来,如果想拖到4月15日看到另一个bad dnding,可用此法拖延时间),从右行、左拐,再右行,就能到达第8仓库。
  我从铁门进入,黑暗之中依稀可见四处散乱着货物箱,不知道陈大人做的是什么买卖。中间的架子上放置着一些器具,似乎都是古玩一类,莫非这所谓的陈大人是走私商人吗?
  我拿起一件青花瓷盆,正在端详却不慎失手,瓷盆破碎之声如惊雁骤起,瞬时,便有灯光亮起,一个身着西服的青年男子从铁梯上走下来,坚毅的表情具有着铁一般的硬度,气势先已不凡。
  他摆开架势,是我没有见到过的,我也凝神,准备应付这场应该会很辛苦的交手。
  “等一下,贵章。”一个精神矍烁的老者,身着一身大红的长袍,极具长者气度。
  “陈大人……”
  “你是打过电话来的年轻人吧。”
  “是时,我叫芭月凉。在这封信上写着如果遇到紧的场合,可向陈大人求助……”
  “拜见就这样可以了吧。没错,这确是朱的笔迹。”
  “……但是,信已经送得迟了……这个朱元达和父亲的关系是……”
  “朱听说过你父亲从中国得来的镜子……”
  “镜子!是被那个夺去的……”
  “是的,杀死你父亲的是叫做蓝帝的男人,不过对他的详细情况我们也不了解,只知道他是蚩尤门组织里的干部,很有名气……听说使用着可怕的拳法。”
  “确实是这样……从来没有见到过的拳法。”
  “这样的话,就不会错了。除了被他夺走的镜子外,应该还有一枚镜子。”
  “究竟是为了什么,请教给我。为什么,父亲会……”
  “……没错,凤凰之镜。”
  “不要把这线索打开,父亲!”边上的青年贵章突然想喝止陈大人。
  “没有什么。朱拜托我要照顾那个男人的儿子,还要告诉他被抢走的只是其中一枚。”
  “被抢走的是其中一枚?还有凤凰……”
  “中国传说之鸟……拥有不灭生命的鸟。把镜子找到以后,再告诉你别的吧。”
  我看着他们走上铁梯,一时有些摸不着头绪。龙镜、凤凰镜,杀人的蓝帝,被杀的父亲,还有这神秘的陈大人父子,究竟是处在一张什么关系网中呢?
  


12月12日

  早晨外出经过神社时,却看见熊谷晴哉和伊藤佳代子两个孩子在哪边,不知在看着什么。
  “那个呀,已经好了呢,小猫。”
  “不过要想办法治好它的脚呀。”
  “嗯!这边这边!”
  两个孩子往前方跑去,不知去找什么东西了。我蹲下,却看到这个小生灵舔着自己的爪子,看起来已经活泼得多了。人也好,动物也好,一旦受了什么伤痛,都需要依靠时间和自己去慢慢抚平,同时,在痛苦中成长。两个孩子拿了食物来给它,我看它慢慢吃着的样子,在心中为它祝福,同时,也为了我自己。
  路过电话旁时心里忽然一动,往旁闪开,转头一看,向我偷袭的人竟是那个陈贵章。
  “难道……你们是蓝帝的同伙?”
  “胡说什么,只是和你切磋一下。”我们互相摆开架势,过了几招,贵章忽然收手。
  “这样就行了,你的体势防御是失格的。”
  “体势,防御?”
  “父亲委托我的,要解除你生存的困扰。”
  “什么意思?”
  “ 你对自己的立场还不太明白,还是把凤凰镜交给蓝帝,能违抗那个男人的一个也没有……尽快把镜子找出吧。最好小心那些家伙了。”
  我冷然不语,纵然仇人是如此恐怖,我也不能罢手。从那个下雪之日开始,我就等如打开了一场赌局,报得大仇,或着赔上性命,除此,别无其他选择。
  和贵章分手时,我忽然有种非常不好的预感,似乎听到一个很轻微的笑声,阴恻恻的,让我无由地一机伶。
  在外面转了一圈后回到家中,稻妈妈告诉我阿福似乎有什么事找我。走到院中,却见他正一个在那发呆。
  “阿福!”
  “啊,那个……阿凉,我……”
  “怎么了,阿福。”
  他却向我一鞠躬:“对不起!我,已经告诉稻桑了。阿凉现在做的事,全部都知道了……”
  我看着这个憨直的师弟,不由得心中一凉,却说不清楚是什么感觉,不知是无奈更多,还是害怕稻妈妈担心更多,“怎么……”
  “我,我没法……沉默,稻妈妈什么都不知道……”
  这样的话使我也有些难受了起来:“阿福……”师弟一直是这样的单纯善良,因为我个人所遇到的灾祸,也波及到了其他人身上吗?“没关系的。不过,阿福,你知道凤凰之镜吗?”
  “风凰之镜?”他居然仍不敢抬起头来。
  “父亲所持着的。”
  “没有……没听先生说起过。
  “这样……”我有些失望。
  “稻妈妈……可能会知道些什么吧。”
  “噢……去问一下稻妈妈……”我往家室走去,但没想到她就站在拐角处。
  “福原说话的声音很大,所以……你们两个的谈话我都听到了。”
  “刚才的话?”稻妈妈向我歉疚地一弯腰,“这样……”
  “芭月家的男子遇到危险时都不会躲开,”她的语音包含着丝丝缕缕的忧伤,“不过我还是想说句话,不要像主人那样。”
  稻妈妈又向我一弯腰,我几乎说不出话来。“稻妈妈……对不起,让您担心了。”
  “实际上,我想起了一件事。那天,事件发生的前一段时间,主人好像将什么东西寄放在了骨董屋,不知道是什么,不过,好像是非常重要的东西。”
  我听完后匆忙出了门,去ドブ板的骨董屋。走进去后听到一声清脆的钟声,转天一看,却是一台异常精美的文物钟。
  “什么事,发出这么动听的声音。这是蝴蝶夫人特别制作的,嗯,现存的玛达姆·巴达弗兰遗品。”骨董屋的大石老伯过来看钟时见到了我,“你,是芭月先生的……没错没错,先生托付过我的事……啊!先生托我有件东西要交给你。嗯,是在哪呢……嗯……对了!因为是重要的东西,所以放在了这儿……这是先生准备下的东西。”
  “是,父亲拿来的?”我声音略有些颤抖。
  “记载着芭月家的足迹,到18岁时……每一代继承下来的重要东西。”
  我从大石手中接过,却是一枚青铜的器具。我不懂上面的形制有什么含意,但这是父亲遇害前最为重视的物品吧,如今交了给我,他却再也无法出现在我面前了,上面还有他手心的温度吗?
  “这个对我有用的地方是什么呢……”
  “先生让我转告,要你好好看护着它。”
  “还留下过其他东西吗?”
  “其他的……?”
  “有没有,一面叫凤凰镜的镜子?”
  “凤凰镜……嗯,不记得有。”
  “是这样,多谢您了。”
  我拿着父亲的遗物回到家,阿福在那扫地,我将那枚器具给地看。
  “好象是,刀锷吧。”
  “是吗?”
  “嗯,看不出这模样是什么。可能会是家徽吧,要不去问一问稻妈妈?她现在一般是在佛堂内。”
  我走入佛堂,她果然正坐在那里。
  “从骨董屋拿来的,这个。”
  “这刀锷是……”稻妈妈仔细看了看。”
  “稻妈妈,知道什么吗?”
  “在雪轮上,有两颗星,一把剑……这是芭月家的家徽。和要寻找的东西会有一点关系吧,主人好像提起过些什么。”
  我思考着走出了门,不觉中又下起了雪。凄凉的雪,落满了人间,在很长的时间内才会消融它们的痕迹吧。经过神社时,我又想起去看一看那只小猫,我们的目光互相交溶。
  “你和我,都是一样的……在同一天失去一亲人……“我喃喃自语,雪花落到我的身上,又轻轻滑下。
  “芭月君……”
  我转过身,那白毛衣又浮出在雪天之中,原崎……”
  “现在,能说会儿话吗?就一会儿。”
  我没有出声。
  “不管什么时候,连跟我说一会儿话的时间也没有吧。”她背过身去,声音听来非常平静,只是掩饰不住的低沉。
  “不是这样的,不过……”
  “明白了。但是,偶而也和我谈一会儿吧。请不要放在心上。再见了。”
  原崎轻轻地离开了,雪,仍是缓缓的下。在这样的天气里,真是会冰封住人们的感情吗?我只觉得,一片一片的雪花在沾落到心上,慢慢地渗透开来,有些凉,却并不强烈。
  我回到家中,想起去道场看一看。借着烛光,注意到了在条幅之下那个匣子。几起曾在父亲书桌里找到过一把钥匙,一试之下果然打开了。从里而找出一把刀,是父亲藏在这里面的,上面没有刀锷,看来与那家徽确实存在着某种关系。我握着刀,想着几曾是我父亲身边的利器,现在全然留了给我。我望向那块写有“八阴八阳”的匾额,童年的一个场景又度传来了它的回音(注:此事件只发生于游戏初期,为写作方便特移于此处,见谅):
  烛光摇曳,父亲跪坐在横匾下,那厚实的背部如同大山一般让我觉得威严和信赖。
  “受伤的对手是你的什么人?”
  “……是,学校里的,朋友……”与人打架的我等待着父亲的责罚。
  “你准备怎么办?”
  “这个……朋友就是朋友。”
  “嗯……这样就好了,就和亲人一样,朋友除了朋友以外不是其他的人。凉啊,如果亲人比孩子先死去的话……”
  “啊!”
  “这是自然的规律。”父亲慢慢道来,“亲人死后,能依赖的只有朋友了。朋友是重要的,信赖你称为朋友的人,知道吗……嗯?”
  年幼的我在道场之中有力地回答!”嗯……”
  虽然隔了那么长的时间,但同样的烛光又晃漾在我身周,但我想到了……原崎、汤姆和其他一切的友人。现在回想起来,父亲从很早起好像就有死的觉悟了,所以用他的言行来教导,使我在今后的独立生活中艰强地成长为一个男子汉。那话中深藏着的意义,我直到现在才完全的懂得。
  我望向那块寄托我崇敬之意的匾额,忽然一阵心血来潮搬过一个凳子,查看那匾额后面,果然给我找到一卷书物,只是上面的文字看不懂。
  有了这个提示,我又去察看道场中心的条幅。先摘下右面的条幅,发现有一道长缝,我尝试着将那把刀塞入,却大小正好,看来是有意刻成的一个机关。接着再摘下左面的图轴,墙上有一个家徽状的洞穴,我稍假思索,便将那刀锷嵌入。出乎我意料的,这边的墙竟然翻转了开来,露出一个秘道。我从木梯爬下,直到一个幽暗的地下室,点亮了手电(在家中电话桌的抽屉里),发现这里放着一些陈旧的家具。这些代表着什么我不清楚,想来一定和父亲的过去有所关联吧。在这里的物品都是有些年份了,镇纸,刻着家纹的碗、不知用处的药,写着“福”字的金镇、铜的鹰像,一切都埋藏着父亲的过去,予我不知名的神秘。我还找到一幅卷轴,好像是父亲所书的字“阴德阳报”,是代表“善行者终会得到报答的含意吧,但是父亲身遭之祸,又何从来解释呢?找到一卷“铠通之技书”,但上面的中国字依然让我读不懂。
  偶然问,我用手电照了一下镜子,发现身后的架子角上贴着一幅纸札,纹路非常奇异。我走到架子另一边,又发现地板上有移动的狠迹,便试着将架子拉过来,然后走到它本来在的地方,发现墙角有一块颜色不同的地方,用手去敲,显然其中是空的,龙之镜被埋在樱树下,还有一枚同样重要的镜子应该也藏在隐秘的地方呢,会不会就是这儿?
  在入口的墙边找到一把斧子,用它劈开那块中空的墙壁,从里面找出一个木匣,木匣上方也刻有家徽,借着手电的光观察匣中的物品,一枚圆石上雕刻着飞腾的神鸟——凤凰,看来这就是蓝帝志在必得的另一件重要物品凤凰镜了。
  我怀着一丝兴奋离开了地下秘室,阿福却正站在道场中。
  “阿凉,找到镜子了!”
  我和他一块观察着,精美的雕刻,奇异的鸟,这关系着父亲生死的物事,此刻在眼中只是包裹上谜之外衣的冷硬石头。
  “阿,阿凉……快停下吧……这个,不会是下过诅咒的镜子吧……”
  “我不这么认为……好像有些什么奇异的感觉,但又说不出来。”我将镜子举起,那中间的宝石莹莹闪光,瑰丽之中更多的是迷离。
  “啊,这,这样最危险了。”阿福显得非常惊惶。
  “阿福,认真一点听着。”
  “我很认真呀。”
  “行了……”我有些不耐了起来,“让我一个人考虑一会儿吧。”
  “阿……是。”
  催走了阿福,我独自思考虑,那宝石的光泽似乎溢了出来,与浊光相溶,我,整理不出一个头绪束,只是不安在若隐若现。
  别无他法,只有明天去找陈大人吧。
  


12月13日

  “……这就是,凤凰之镜……”陈大人非常认真似乎也被这小小一面镜子吸引,“用稀罕、奇幻的洮问绿石制成。”
  “蓝帝究竟为何要抢走龙镜?……”
  “他不知道你父亲手中有两枚镜子。”
  “两枚镜子……”
  “……以前朱元达对我说过……龙与凤凰初会,天地之门就会开启。蚩尤现于大地。这是中国传说中的怪物,会将世上的一切吞食。蓝帝好象要通过这两枚镜子来干什么。”
  “到底……是什么?”
  “我也不太明白。不过,这枚镜子绝对不能再让它失去,一定要小心。”
  如果被发现了,你可能会丧命。”贵章在一边警告着我。我正欲回答,却听见一阵诡异的笑声,一道影子电光一般跃到面前,我尚未作出反应,镜子却已被抱走。一个怪人非常迅捷的跃到空中吊车上。
  “镜子,两枚。蓝帝大人,一定会高兴……”那形容奇诡的怪人在空中笑得嘎嘎有声。贵章要冲上去,却被陈大人叫住。
  “对了!芭月,快去按那个键!”
  我根据贵章手指的方向冲去,按下控制钮,吊车移动,那怪人是了几晃没拿住镜子,落到了地面,我急忙抢回。
  “给我记着!”几下起伏,那怪人便已从高处的窗离开,行动之快之诡异,我生平未见。
  “多谢帮助。”
  “是疯狂天使(mad angels)的手下吧”
  “疯狂天使?”
  “和我们处于对立关系的组织,卑鄙,干着见不得人的事。”贵章语气中有无限憎恶。
  “那是蚩尤门研究室下的附属帮派。蚩尤门和疯狂天使彼此勾结,或许也正是他们把蓝帝引来。”
  “那么去查疯狂天使,蓝帝也……”
  “不,那个人现在已不在这里了。”
  “蓝帝去了哪里?”我很急切。
  “是……去香港了吧。”
  “拜托。”我无比认真地。
  “什么?”
  “请带我去,香港,找到蓝帝,然后……”我眼中闪着决意的光芒。
  “不行,你根本就胜不了蓝帝,”贵章冷冷道。
  “什么!我要为父亲报仇!”
  “哼……真够坚强的。但是,你没有胜的希望。”贵章话中甚至带上了讥嘲之意。
  “那么,你们想干什么!”愤怒的火焰扑上胸。焚烧着我的呼吸之声,“在面前看着我杀了这人,你就能住口了吧!”
  “够了。”陈大人的语音仍然不温不火,“看来要协助是很困难了,走吧,贵章。”
  “请等一等,陈大人!”
  “生命,不是很随便的东西。”陈大人回答我这句话后便与贵章离开。只留下我立在原地。仓库中黄黄的灯光笼罩着我,我呼吸尚未平静下来,地上躲着歪歪斜斜的影子,看起来像一只孤愤的野兽。其实,仇恨就是一只最为凶恶的野兽吧,将人心吞噬,从此被困于黑暗之中,就像漫漫长夜,到处都没有尽头。
  这一夜,我做了个梦:
  沉重的黑暗中,下着茫茫细雪。一只孤独的鹰飞向一面石镜。
  镜子转了过来,一条青龙在其上发出无声的呼啸。
  而飞鹰,却没入中心那颗奇幻的宝石,从此消失于命运弧光中,一去而不再复返……
《莎木 第一章:横须贺》小说式攻略连载(下)

  
版权所有:《电子游戏与电脑游戏》 责任编辑:默文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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名称:《莎木-第一章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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厂商:sega
发售:99.12.29
媒体:gd-rom
售价:6800日圆

12月14日

  寒冷的早晨。一个念头和电光击中了我,我找出自己的存折。一看上面的数字却又不由得泄气了。现在我所有的钱,根本不够用作去香港的旅费。无奈之下只有到福原的房中与他商量,从他那里得知在ドブ板会有较为便宜的旅行社。他问我想去哪里,我告诉了他。
  “香,香港?”他显得极为惊诧。
  “是啊,蓝帝,好像去了香港。”
  “这,这样……那稻妈妈会……”
  “……试试说服她吧。”
  我站起身来要去找稻妈妈,而福原也跟着站了起来:“一个人去是困难的,我也一起去。”
  我走进了厨房,开口之际却又觉得有些为难“稻妈妈……有点事。”
  “是的,请说吧。”她始终亲切的脸令我心底内疚潮生。“有点突然……我,想出去旅游。”我不敢抬头。
  “啊,”她很惊讶,“真是没想到过。”
  “是的。”我一低头。
  “想去哪里?”
  “香港”。“着急的阿福却抢先说了出来,一些凉气随着他的语音袭入我口中,“杀害先生的男人就在那里!稻妈妈,请给阿凉旅费吧!”
  这个笨蛋……我转过身去,失望之中亦有一丝伤心,因为我能料想到其后会发生的情况。
  “想干什么!阿凉!”稻妈妈的喝声如大石击落在我心潭,溅起的都是黑黑的潭水。“你这样不动脑子的,没有资格继承芭月家……”
  这是干吗!稻妈妈!”
  “我不想听你说什么。”稻妈妈满脸伤心地离开。
  “那,那个……”阿福全然是一副焦急的样子。
  “阿福!”我嚷了一声,胸中的滞闷无以宣泄。
  “噢,是。”憨直的阿福也有些情绪。
  “我不能自己决定怎样做吗……”
  心中藏着一团阴影出了家门。经过樱之丘公园时见到了山岸,我将凤凰镜拿出来给他看。
  “真是珍贵的石镜呀。”
  “它被称作凤凰镜。”
  “果然……雕着凤凰的样子。”
  “这面镜子上有什么含义吗?”
  “嗯……凤凰是传说中的瑞鸟……有些不吉的预感……”
  “不吉?”
  “在中国,隐藏着代表吉凶意义的宝物非常多,有些更具有阴阳之秘。”
  “阴阳之秘?”
  “认真说来,和你父亲一开始的无业生涯有些关系吧……不过大体上没有什么作用,我只能这样说了。”
  向山岸道谢后,我到ドブ板打听旅行社的事。在这里有两家旅行社:“世界旅行社”和“亚洲旅行社”,“世界”价格偏高,而听路人说“亚州”的名声又有些不太好,不过对我而言,能尽快找到去香港的途径才是我唯一想做的。我走进“亚州旅行社”,女店员显得异常冷谈。我从他们旅游节目单上看到去香港的价格是17万日元,即便是优惠价,也要158000。我暗自咋舌,带着可望而不可及的节目单回到家中。
  “去香港,真贵呀……”我向阿福叹道。
  “请稍等。”阿福作了个手挚,一脸认真的样子,在我尚处于疑惑时,他却将他书桌上的储蓄罐捧了来“阿凉,给。”
  “怎么,这个……”我有些惊愕。
  “我攒下来的钱,阿凉拿去用吧。”
  “阿福……”我看着憨憨的阿福和他手中同样憨憨的小猪,纵有话,不知该如何说。
  “我没有什么用,所以拿去吧……”我呆然接下笑容可鞠的小猪“不用顾忌!打破它吧!”
  我注视着阿福清澈的目光,在他的鼓励之下用力地摔破了这包裹着手足一般感情的储蓄罐。阿福欣慰地数了一下,总共有3万9千多,加上我原本有的3万多,仍然相差很远。
  “对了!花店阿依达!”
  “花店阿依达……是原崎吧。”
  “是啊,她不是经常去海外旅行吗,应该会知道些什么吧!”
  我点点头,到ドブ板找到原崎。
  “原崎去加拿大的时候总是坐飞机吧?”
  “是啊,一般都是这样,怎么了?”
  “在找着能少花些钱去海外旅行的方法。”
  “芭月君去吗?予算是多少?”
  “差不多7万吧。”
  “7万元……去哪里呢?”
  “打算去香港。”
  “香港……旅行吧。倒不算太困难,不过,坐船去怎么样?”
  “坐船……”
  “和妈妈去加拿大时总是坐船去的。我比较害怕坐飞机……啊,这可是个秘密。坐船的话,一般票价会便宜一些吧。”
  “明白了,多谢。”
  我兴冲冲地跑到亚州旅行社,仍然是那个专注于化妆,服务态度冷淡的女店员,我问她去香港的船票,她掏出一张价目表,69000元的价格跳入我的眼中。
  “就是这个,我想尽快成行。”心跳声在胸膛中无主勃动,仿佛有意外之喜袭来一般。
  “马上就走?不过,不交钱是没法办手续的哟。”
  我立刻拿出钱给了她,但随后却不见动静。“那么,船票……”
  “知道了。这样吧,3、4小时后再来吧……”
  接下来就是等待的时间了。我在街上闲逛着,不安如虫蚁在血脉中来加钻动。无意间走到了古董屋,大石先生坐在那里。
  “是芭月先生的孩子吧。”大石仍然记得我。
  “有事情想请教。”
  “问我所知道的,是前几天刀锷的事吧?”
  “不,是这个。”我拿出凤凰镜。
  “噢,这倒要鉴赏一下。”他端详着镜子。“刻着凤凰的石镜。以前,在中国用石造的镜子,我也看到过的。”
  “那么,知道些什么吗?”
  “嗯,这是用除了桂林附近以外其他地方没有的贵重的石材所造的。”
  “贵重的石材?”
  “是从书上读来的知识……当时皇帝下了旨意,令桂林的工匠雕下神兽……”
  “神兽?”
  “这面石镜之上的凤凰,就是神兽。我知道的只有这么多。但是我想这面凤凰镜会是有关某种因缘吧。”
  虽然问了两人,但对于这面镜子的作用,我依然还是不甚清晰。带着它我又去了陶器店问秀玉先生。
  “……真是珍稀的石镜呀。”
  “叫作凤凰镜。”
  “凤凰……在中国受到崇拜的,传说中的瑞鸟……守卫着空中上帝的神兽。”
  “神兽……”
  “在神兽中,其他的还有龙。”
  “龙……”
  “所谓上帝,在中国是指北极星的所在。喏,看哪里……”
  我抬头看去:“是中国古代的石像画吧?”
  “这是汉代的北斗七星图。在月明之后,向着星星祈愿……”
  我望着那幅石画,浩渺星空的幻境分开现实云雾而来,仿佛可以看见,一个神秘的少女合起双手,向着无语星辰,落满了一脸的光寒和诚挚。我却好似湖中浮萍,轻轻荡漾在幻境 其中,自失,而不可抑。
  “以不动的北极星为中心,绕天一周的北斗七星在中国与北极星一样受到尊敬。”秀玉的话又将我拉了回来,“长久以来,汇集了无数民众的人气,在中国像拜星这样的美丽传说还有许多,凤凰也是其中一种。”
  “是这样。”我带着对幻境陌野余烟一般的留恋告别了秀玉先生,看看时间差不多了,便再去亚州旅行社。
  那女店员也己不在,换而是一个颇有些流气的男人坐在那里。
  “是芭月,来取般票。”
  “什么?没听说过呀。”他一脸狡猾。
  我双手拍在柜当上盯着他:“去香港的船票,己经交了钱了。”
  “给谁的?”
  “一个女的。”
  “女的?不知道。”
  “什么意思?你们是骗子吗?”一胶怒气直冲而上。
  “你不要胡说……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。”
  “嗯,兄弟。这种态度可不太好。”两个家伙走到我身后威胁着,其中一人还用手扳着我的头领。我不想跟他们多作废话,转身将两个家伙打倒。
  “……好好想想,已经给过钱了吧。”
  “是,是的,正为您准备着呢。”那男人见帮手被我打倒,立刻显得非常害怕。
  “为什么不守信用……”我提起了那人的衣领,看着他扭曲卑污的脸,让人直泛恶心。
  “那个,那个,请您等到明天,就能拿到。
  “不要再让我白等。”
  “是,是!明天一定跟您联络!”
  我呼了一口气,走了出来。欺软怕硬,永远都是生物的本能。为了生存不计手段,也通常是人类本性之中高于动物的显现之一。
  回到家里,阿福却说原崎来过,并送了花来。我感到颇为意外,走到佛堂,看见父亲灵位边上的那一束花,我,无话可说。
  “这花是原崎小姐特意送来的。”稻妈妈在身后说道。
  “原崎吗……”
  “她还记得主人喜欢什么样的花……真是个有礼的小姐……”
  我听着稻妈妈的话,何尝听不出她话中掩藏不住的盛赞之意,何尝不知道原崎是个让人喜爱的好女孩,只是,面对着自己将要走的幽暗小径而言,是只能够踽踽独行的,而让想要靠近的足音隔绝在荆棘丛之外。或许,默默地听着,这样子就已经够了吧。除此,别无我可以做的。
  这个晚上,依然有梦境侵挠我。
  漫天的雪花,无名的少女,在她无语之中仿佛有无数陌生的声息涌来,又依佛一切都静寂无声,只是让雪飘扬下去,而少女,转过来,转过来……

 

12月15日

  一早走出房门便见到阿福在接听一个电话。好像就是亚州旅行社打来的,我赶紧接过一听。却是他们要我在中年12点去ドブ板的游戏中心取票。
  “阿凉,这电话是?”
  “票子,去香港的!”
  “啊……是,是的……”
  当时的我全然被兴奋占据,不能,也根本没有去分辩阿福的语气,就像将稻妈妈的关心放置在一边那样。
  从早晨到中午这段时间,每一个钟点似乎都合着我的心律,到了12:00后,我慢慢走入了游戏中心。
  出人意料的是,这里竟然空无一人,根本见不到亚州旅行社的人,只有街机显示屏在闪着亮光。我仿佛听到它们冰冷的讪笑。
  一阵凉风夹着诡异的笑声扑到我的背上,让我觉得像是半夜掉入冰窟。用劲抖开,那人也一跃跳离,却正是那个在第八仓库里出现的怪人。
  “香港。船票,在这里。”他怪笑着说道。我冲上前去抢,却又被他闪开,,“但是你,去不了香港。”他竟然将船票撕碎,随后吞入口中,得意地笑着。
  船票碎裂的声响在我耳中显得无比巨大,像是建筑工地的脚手架突然散开,轰然落下无数的钢管。跟在其后,便是屈辱一般的热温漫上脸来。我拉了拉衣领,觉得喉间似被怒火烧干。
  “蓝帝的仲间!”我几乎是从牙缝挤出这几个字。
  “我?蓝帝的?咔咔咔,很害怕吧!”
  “那么,你想干吗?”
  “你知道朱元达吧。这个情报,我们己经得到蓝帝大人非常讨厌朱无达,对我来讲也是一样。”
  “你一定知道蓝帝在哪……蓝帝究竟是什么人!”
  “咔咔,只要比我强就告诉你!!”怪人双脚向我弹踢而来,我避开,那人落在地上。冷笑向我挑战。
  怪人的身法异常轻灵飘忽,对他来去如电的攻势我用防御技来化开,而当他跃在空中之时又能用里门顶肘等中段攻击技击落他。经过了一番艰苦的交手,我终于打倒了他。但当我 逼问他时,他却一跃逃去,我欲追不及,心中的憋闷无以名状。
  这时我发现在一角还躺着游戏中心的老板,我扶起他,他说亚州旅行社的吉米也是这怪人的同伙。我一听之下立刻跑去亚州旅行社。
  等我一到那儿,却没想到正关着门,我用力地敲门,一个形容猥琐的男人应声出来,却正是那骗子吉米。
  “究竟是什么意思?”我抓住他的手腕,却又被他推开,并且在街上跑了起来,我用最高的速度追他,但路上也有许多行人和其他的障碍。一直路到游戏中心前,这个家伙才因为一辆开出的气车拦路而摔倒在地上。
  “对不起,票子已经好了。”我用力抓住他的衣领,几乎可以听见自己手指间发出的“格格”声,“对,对不起……”
  卑污的人格在穷途之时总是用可怜来加重人们对它的鄙夷,我将他带回亚州旅行社,他仍是不断求饶。
  “对不起!我的店员卷钱逃跑了。请原谅我吧,我还有妻儿孩子呢。”
  “知道就好,还不给票子。”
  “那,那个,这里有一张到菲律宾的票子。“我一把将其拍落,“正准备连夜逃跑,因为我们已经要倒闭了。所以,没有地方能拿到票子。”
  我揪住他,他的哀叫声几乎像哭嚎一样。
  “那个人是谁?”我喝问他。
  “我也不太清楚。”我手上一用劲,“不过,好像是疯狂天使的同伙。”
  “说,他在哪里。”
  “不能说……会被他们杀了的……”
  “快说!”
  “真,真不知道。不过,他们作为港口的工人是与外界间隔开的,只要在港口工作就会碰上他们。
  “什么意思?”
  “新进的工人一定会被他们找上的。”
  “港口……”我放开了他,思索着走出。
  回到家中,阿福正等着我,并询问今天一天的情况。
  “要去香港没有这么简单。”我颓然说出这句话,一天以来的兴奋、怒气全都下沉至心底,复仇也好寻觅也好,不管哪一条路都是迁回曲折,难免磕磕碰碰。
  “是吗……”阿福显得也有些黯然。“真对不起,一点忙都帮不上。
  “……好了,阿福。只要有这样的关心就很足够了。”
  “阿凉……”
  我们对望着,彼此都可听见心中清泉的回应。
  这晚的梦中,那神秘少女坐于圆月之下,皎洁明亮的月光溶化着一个不知名的传奇,而月上的阴影,从来,没有消失过。

 

12月16日

  又一次地来到港口,去第八仓库,陈大人不在,贵章却站于幽暗灯光下,沉峻异常。我偶然想起在道场中找到的那一卷图轴,便拿给贵章看。(在这之前亦可去第八仓库找贵章,可得钙通)
  “图卷……也是用汉字片的……”
  “难道,这图卷是父亲从哪得来的?”
  贵章没有理我,照着上面的字怎了起来:“虎哟虎哟,森林之王,勇者之月;迅如疾雷,烈吼震地;牙张力极,直逼凉山;屹屹而踞,威不可侵;百兽之王,骁悍无双……这是一种歌决……为了保证秘传,所以将招式秘决变作歌的形式,实际要通过老师的口传才能理解歌决的真意。”
  “明白了,不过,带着这个……”
  “带着它,别损坏了。到哪一天遇上写下歌决的老师就能了解了。”
  向贵章道谢后,我在港口之中到处打听着在港口工作的方法,但一般人都说人员己满,并不是那么容易。中午时分往港口深部走时一个过路人见到我停了下来,却是那个三桥五郎。
  “嗨,看起来不太好呀,如果有什么烦恼,我会带给你力量的。“他显得与我非常熟络。
  “没什么。”我不耐的推开他。
  “我对港口的情况可是很熟的。”
  “噢?”我停下脚步。”
  “不管是什么都问我吧。”他将手一摊,仿佛无所不晓的样子。
  “那么怎样才能在港口工作?”
  “不过,我倒是不想坐船。刚才有些喝醉了。”我见他一副不甚正经的样子,准备离开却又被他拉住,“稍,稍等。别着急嘛。搬运船上货物的工作的管理人,谁都认识。不过,方便之门只对阿凉一人开放!”
  我看他指手划脚,实是非常滑稽;“能帮我吗?”
  “那么,明天中午12点,”三桥又变得一脸认真。“请到第一仓库的蓝色大门前来。”
  与他约好了以后,我仔细想想又觉非常好笑,那样一个不务正业的家伙竟然能够给我找来工作?又或者,我走的这条路上总得踩过别人的帮助,方才能一步一步地接近那不可预料的未来吗?孤且听他的吧,看看明天如何。

 

12月17日

  无雨之晨显得异常明晰。经过神社时却看到阿惠站在那里,不知为什么而焦虑着。
  “呀,在那么高。”我抬头一看,却是那只小猫正蹲在神龛顶上:“刚才还一直找不到呢。”
  “不用担心,猫喜欢呆在高的地方。”
  “是吗……啊!”在阿惠的惊呼声中小猫跳了下来“真让人害怕。”
  “好像脚己经好了,不用再担心了,阿惠。”我听见身后有人走来,转身一看,“原崎……”
  她见到我也有些惊讶,但随即便恢复了平静:“我带来了药……是……担心那只小家伙。”她将药递来,我却有些发呆,不知道去接。
  “望姐姐,”还好有阿惠打破了我的尴尬,“脚已经好了哟。”
  “是吗,这样就放心了。嗯,看来是用不着药了……那么,我就去店里帮忙了。”她转身离开。日后当我身处异国他乡,偶而回想起原崎平常的话,只觉在淡淡中自有一股咀嚼不尽的深味。
  我按照约好的时间到港口的第1仓库门前。
  “阿凉!”三桥又用他那如一的喧哗方式出现,“工作,送来了。在这个港的五郎,拼着自己的命得到了工作!”
  “说什么呢。是我找到的工作。”打断三桥话的人却是麻衣。
  “闭嘴,女人就别说话!”三桥粗暴的态度反而显出他们关系的不寻常。
  “麻衣……”
  “不会吧,你们这样熟悉。”
  “要依靠五郎这个笨蛋,最多不过是送送便当。”麻衣不理睬三桥,“还是我找到了工地的监督。”
  “大叔,拜托了,好不好嘛”三桥扭动着腰,学着麻衣。麻衣举拳要打,三桥立即蹲下举手投降。
  “那么,去哪里找呢?”
  “下午2点前去亚尔法贸易事务所……”
  “矢田先生。是约好的……”麻衣抢在三桥前面。
  我向他们道了谢,看着他们一边争吵一边离开,不自觉地在嘴边凝起了一个微笑。
  沿着港岸线,便可以找到他们的事务所,进门之后可见到一个戴着安全帽的大伯,我说清来意,他便很快地对我说明工作性质,我们一边走一边说着。
  “有开铲车的经验吗?”
  “没有……”
  “这倒有些难办,如果弄坏货物是要被扣钱的。喂,麦克!来一下。”
  “ok.boss!”
  “那么,你以后就听麦克的吧。”麦克,教这个小伙子怎么开铲车。”
  我向这个叫麦克的黑人介绍过自己后,便在他的指导下学起了开铲车,这样的机械操作起来还是比较方便的。只要注意好前后进退以及车轮左右的控制就可以了,按照指定的仓库将货物箱运去便是我此后每天的工作。
  经过了一个下午的练习后,我到监督那里拿到了今天的工钱,并且得知只要完成当天指标以上的任务,就能获得加薪。从事务所出来后,又见到麦克。
  “明天早晨最好九点就来。”
  “是,明白。”
  “工作前有点事要干。”
  “工作开始前……噢,是了。”
  “反正明天来了就知道了,别迟到呀。”
  就这样,我竟然不怎么费力气地找到了工作,但是他们口中的“疯狂天使”,又在哪里?麦克所指的“工作前要干的事”又是什么呢?腥淡的海风吹来的,仍然是迷茫,港口叮叮咚咚的声响,在有序中包裹起暗地里的混乱。
  往外走时看见了三桥,我叫住他。
  “你知道疯狂天使在哪吗……”
  “不要那么大声!”三桥显得非常惊惶,“在这里这个词是禁向。这个……不能说的。阿凉你在调查什么我不知道……不过最好别去找了。”
  “疯狂天使到底是?”
  “快别出声了,有藏着的眼睛看着呢。就这样,我走了。”
  三桥莫明奇妙的紧张让我浑然不解,莫非这“疯狂天使真的这样恐怖,或者是万分的邪恶霸道?但不管怎样,我都要找到它。
  汤姆仍在那里卖着饮料,我也问他有关疯狂天使的事。
  “港口的工人有很多都被他们打伤。”他脸上是同样的嫌恶。
  “有这样坏的家伙?”
  “非常地疯狂。”
  我思索着往前走,要走到亚尔法贸易事务所的大仓库时,两个骑着摩托车的人围起了一个急于想逃走的人,却就是那个衣服破烂的老爷爷。
  “住手!”见到这种情况我当然要上前拦阻。“不准欺负弱者!”
  “哼,想打抱不平吗?哪么好,就来做一场游戏吧。哼,和我们比一比摩托。”
  “摩托?”
  “飙车,不懂吗?只要胜过我们两次,就把这个人失望了。”
  暴走族的挑衅我也不畏惧,以抛起的可乐罐为号,一到落到地面就立刻发动,一路躲过那家伙的干挠,直将车横把停在岸线前。赢下了这场飙车之后,那老人也己离开,不知所踪。
  夜,己将海风压得很低,该回家体息了。

 

12月18日

  将近9:00来到港口,终于知道这所谓“工作前要干的事是什么了。这里有个不成文的规定,就是负责搬运货物的铲车工经常要做铲车比赛,借此来加强操作铲车的熟练度和对港口地形的熟悉。通过3周的竞速,能跟据自己的名次来得到相应的小奖品。比赛结束后,麦克就会发下今天的任务牌,上面画着路线和指标,但只要熟悉地形,也能找到更近的路线。
  午休时经过一堆集装箱边,却看到有两人踢走了麦克的饭盒。
  “喂,你是陈的手下吗?”
  “……什么陈,不知道。
  “你是欠揍吧!”一人抬腿欲踢,我在他脚后跟一绊使他摔倒。
  “干什么,小子!是想尝尝疼痛吗!”
  世事的法则就是用拳脚来说话吧。这两人比之以往的对手多少要强一些,但只要注意防御和不让他们夹击,一样地能将他们击倒。
  “记,记着!”两人咬牙跑开。
  “thank you, 凉。”
  “那家伙是“疯狂天使”的人吧,干吗找上你?”
  “他们错把我当成他们敌对的手下了,好像都一个姓阵的有仇,不过我一点都不知道。”
  陈大人和疯狂天使……他们中间必然有一番较深的仇怨吧,起因是什么不得而知,但想来大抵是些势力利益的相争吧。
  我打过电话后去第8仓库找贵章。
  “疯狂天使的事可以去问这一带的船员,不过,最好还是收手吧,太危险了。”
  我得不到什么答案,也到了下午的上工时间了。工作了一两个小时后,18仓库里却有几个外国人在那里等着。
  “嗨,boy!忙着在工作呀。”他们带笑的脸上一脸狞恶。
  “想怎么样……?”
  “没有问候过我们是不行的。新来的人一定要问候,港口的规矩懂吗?”
  “什么意思?”
  “money呀,money。boy,快交出来。”
  “你们是疯狂天使?”
  “最好不要说不,不交出钱,就让你尝尝拳头。”
  我一把拍落那外国人的手:“没有。”
  “嗨,you,那么剩下的只有后悔了。”三人往后退开几步,“come on!boy!”
  他们的拳头似乎并没有口头上那么硬,片刻之后剩下的只有逃跑,我无法追上,看来轻功尚属不错。
  放工后去事务所领完工钱,在门口又是三桥呼唤而来。
  “阿凉,辛苦了。”
  “你对港口的情况,知道得很详细吧。”
  “当——然!”三桥脸上闪着光亮,“从骇人听闻的大事到每一个活动对港口无所不知无所不晓的五郎!”
  “那么,知道疯狂天使的事吗?”
  “那个,我,”他的脸上立刻就变了,像是画满油彩的墙被突然泼了一大盆黑汁。“有一点事……”
  我拉住了他,他却另有花样:“早晨吃的东西不太好……肚子有些不舒服……”低下身体,想偷偷地溜过去,我一摇头,回来吧。
  逃不了的三桥只能看了看四周,在我边上压低声音:“不要再像刚才那样说得这么大声了。谁要在口中无故吐露出这个名字,会被沉到海里去的。”
  三桥的语焉不详无法给我直接的答案,但对于这“疯狂天使”,在我心中的厌恶与日俱增,我一边想一边走,猛然一停步,躲开一人的偷袭,却又是贵章。
  “态度总不够友善呀,你这个家伙。”
  “有什么事吗?对于这帮派掌门的公子,也一直捉摸不透。
  “是来教你技艺的。”
  “技艺?诚蒙关照了。”
  “对蓝帝而言你是如同骨鲠在喉。”
  “闭嘴,这不需要你多关心。”
  “……这样就行了。不过,对于别人的好意,最好还是接受。不然怎么办,独来独往?别那么固执……好了,先教你技巧的型,看好了,后退一步,重心后移……”一脚横扫,气势迫人。“这就是燕旋降脚,最开始转动身体,接着同时踢脚。”
  我照着贵章所教学会了这招脚技。
  “开始就这样了,教你这招燕旋降脚的用法。在一瞬间诱敌深入。”
  “这就是先攻吧,希望能彻底教死。”
  “这样说来不难,不过现在还是要好好掌握好型剩下的就是你自己的修炼了。”
  夜己落下,我们一前一后地站在海岸线边上,听凭深冬的海风猎猎袭人。
  “你……准备怎样去香港?要知道去的话可能会送命的。”
  “即便是这样,我也要去。”我不假思索地说出这句知。
  隔着海,一些零落的灯光散的海面之上,闪烁着微弱的光,却从来不肯熄灭。
  贵章过了半响,方才开口:“我和你……是一样的处境。”他说罢便转身离去,那被灰暗天色包围住的背影,不紧不慢地跳跃着仿佛,也是天空阴云的一部组成。
  “莫非……!?”
  “所以我也必须得……”
  “是这样……”
  “这就是答案。”
  我独自前行,像是追着地上自己的影子,无限接近,但路途,又似永无尽头。
  “等一等”
  我愕然转头,那老爷爷背负着双手意态轻松地走来。“又怎么了,在这种地方……?”
  “为了答谢你的帮助,所以想送你些东西。不过,用嘴说不明白,这样吧,朝我打一拳。”
  “我……向老爷爷?”我有些不太相信自己的耳朵。
  “多说什么,快来吧。”
  我讶然一伸拳,伸到他面前。
  “怎么,这个突击芭月流的空击只有这种程度?”
  “怎么,会知道芭月流……?”我心底甚是惊异。
  “知道知道,便出全力吧。”
  “那么,我认真了。”我接连几下突拳,但都被他躲过。“不可能,我的突击……”
  我全力挥出,再也不顾面前是一个体衰力弱的老朽,一气急进。但眼前一闪,我脚底一个跑跄,险此摔倒。
  “在实战中,一般都乘机袭击后脑的要害。”
  “老爷爷你究竟……”我甚为惊骇,没有想到到处都隐藏着高人,武道一途永无止境。
  “攻击是武术的一个部分,但战术性的防御也是武术的一部分。我的师父把这一招称作影身。现在教给你。”
  “影身……”
  “先让我看一下芭月流的体势。”我摆下架位。“嗯,很不错,然后就看一下我的。首先,前进一点,踏前的同时——闪避与摔投一气使出,在对手背后时用手刀击中其脑部就可以了。关键在于前移重心的把握,前进一步的同时便出摔投。”
  我练习了几次,将这招学会。
  “多好的骨子呀,对于型再加深理解吧。
  “多谢指导。”
  “嗯,坚特每日练习才可做到精进。如果有缘的话,还会见面的。”
  “……怎么会知道芭月流的?”我在老爷爷将要离开时问道。
  “武术家间都听说过芭月的名字,成为宗师的芭月严当然受人注目,是年轻而了不起的人物。”
  “父亲……”从他活中可想到父亲以前所受的尊敬,不光光是武功,更因 武德吧。不过,现在,一代宗师”又在何方呢?“但是,老爷爷为什么不在那个时候便用这招呢……”
  “对于没有必要的战斗,逃跑就可称之为胜利。如果想避开人眼,可以去第4仓库练习,我就经常借用那里。做好每天坚持不懈的练习吧。”老爷爷拍拍我肩膀,离开。他那些活是以引起我的深思,武学也像是一采长河,留意平凡生活之中,也能够找到其浪在一朵。
  凤凰镜,挟着茫茫雪点翻转在我梦中,命运和因缘 的曲线,在陌野漫延……


12月19日

  依然是工作前的竞赛,依然是搬运货物到指定的仓库。午休时和麦克他们一块坐着吃饭,云影海山,铁船汽笛,如果习惯这样的生活规律,恐怕很容易会忘记一些事情吧。随意散步之时又看到身怀绝技的老人,而此刻看来,衣服破烂,形容贫寒分明与身怀绝技的高人没有太大关系。我顺便向他问起疯狂天使。
  “与中国庞大组织有联系,在横须贺称霸。”
  “和中国的组织……”
  在这个港,大多数人都仰仗他们鼻息,基本上不容许别人干涉。”
  “有关他们的还有其他吗?”
  “还是不要说穿的好,如果发生意外,剩下的家人该怎么办?”
  “不……不过、我……”
  “再这样下去会惹祸的。我所能劝告的只有这些好自为知吧。”
  从三桥到汤姆,从贵章到老人,不管是谁都把这“疯狂天使”视作恶魔一般的唯恐避之不及。但越是这样倒反而越是激起了我胸中的斗志,我誓与其周旋到底!
  下午干活时,又有几个外国人拉住铲车。
  “嗨,学生仔。
  “你们……”我语气异常冰冷。
  “you,在这种地方干什么?乱动这个铲车,小孩他会很dangerous的”
  “让开。”
  “让我们受伤的话,你没有好下场。”
  另一个竟然跳上了货物箱。“噢,多好的taxi,请把我送到家吧。”
  “那坐稳了。”我冷哼一声,开着铲车进了仓库,果然是有几个人不怀好意地等着我。“可以滚了!”
  “玩笑开错了……学生仔!”那人跳下,仓库门同时也关上。
  “你们打算怎样!”我下了车。
  “it’s·show time。”
  因为对疯狂天使的厌恶逐渐加深,我下手也重了一些,片刻之内便将他们全部打倒在地,我提起其中一个家伙。
  “h,help me……”
  我提着他:“疯狂天使在哪?”
  “他,他们在第17仓库内部……”
  “第十七仓库……”
  “是真的吗!?”
  “如果怀疑的话,可以自己去看呀。”
  我扔开这个人渣,往港口深处而去。快到17仓库时又着到麦克在被人踢打。
  “住手!”
  那几个家伙回过身来“又是你:“今天手特别痒。”
  多说已经没用,对于这伙只会用拳脚说话的家伙,就用拳脚来和他们交谈。打散了他们之后,我蹲下看麦克。
  “没关系吧?麦克……”
  “阿凉,没事,像这样子不会有问题的……嗯!”他勉强站起,又险些摔倒,我急忙扶住他。
  “小心!”
  “麦克在找着弟弟。我还有一个兄弟,和凉同样年纪,但现在好像是在疯狂天使当中,希望不会在海底吧……”
  “麦克的弟弟被疯狂天使……!”
  “是阿,因为吐露出重要的情报而冒犯了他们。”
  “所以,那些人……”
  “不过,我调查到无故失踪的不只1个人。”
  “就这样吧……”我不想听下去,不忍,也害怕过多的怒火冲昏了自己头脑。
  “失踪的人把情报交给了弟弟……是这样的,凉。弟弟的情报是,他们与中国黑帮间有交易。”
  中国黑帮……“我看着阴云之下的海港,似可听到海风呼啸之声。是蚩尤门吧……蓝帝……他还在港口!”
  我走到第17仓库内侧,久别那扇紧闭的铁门上画着一个张扬的标志,底下的英文却正是“疯狂天使”。紧闭的铁门阻挡了我的路途,虽然看起来无比坚固,但在前路上的障碍,一定要将之撞破!
  往处走时又遇上了老人,他教我“影身”的应用技巧,即在闪避与摔投之后,借着身躯的回转施予手刀,在这位老爷爷身上,我实是受益非浅。
  回家路上经过原崎的花店,她说已经很久没有接到妈妈的电话,有些想念,我随口应答,但有种奇怪的预感,不知它是什么,更无从分辩。


 

12月20日

  中午照旧在那里吃完午饭后,正在思索着接下来的行动,却有人叫我。
  “希望一块合张影吧。”田屿绘梨拿着一台立拍立现的照相机,和原崎一块来到这里。不容我多说,她就让原崎站到我边上。“很好很好,再靠近一些。2人一块。看着这里,笑一笑,很好。”
  拍完之后这个绘梨又让我挑选一张,我随意拿了一张。
  “好,这张是芭月的,这张给望,要保管好呀。”
  我看着她风风火火地离开,拿着手中的相片,感到甚是奇怪。“干什么,这家伙……”
  “我……要去加拿大了。”原崎向我说道,“思考过很多,不过……”
  “明白了。考虑过许多,但还是这样决定了。”
  “芭月君,不要打断我。”
  “是,知道。”我总是有些回避她的眼光。
  “芭月君也一定,要保管好这个呀……。”她捏着照片,似乎有些用力。
  “知道了。”
  “再见了,芭月君。”
  虽然不很明显,但原崎的离开却让我有一种淡淡的失落感,我明白它从何而来,但对于此,也只能将叹息留在心中。
  这一天没有得到什么什么明显的线索,只是根据别人所说在19:00左右走到食堂。正在疑惑没有什么人时,却有摩托的灯照住了我,是再一次想报仇的恰理。
  “这家伙就是总找我们麻烦的拦路犬。”
  “对付野狗,就早点赶走它!”
  “受死吧,小子!”
  我接连闪开两辆摩托车,看准机会踢倒一人,跨上他的摩托便去追恰理。一路飞驰到17仓库的附近,恰理停了下来。
  “够了,你本领不小呀……不过很可惜……”
  “什么意思!”
  “在这个港,想活着的人都必须靠疯狂天使,至于你,就沉到海底去吧。”
  ?